逢纷

译文：我是伯庸的后代啊，是正直诚信的屈原。

注释：遂：往。传道：传说。

　　伊伯庸之末胄兮，谅皇直之屈原。

译文：我的始祖是古帝高阳氏啊，楚怀王与我同根相连。

注释：上下：指天地。

　　云余肇祖于高阳兮，惟楚怀之婵连。

译文：我秉受正气而生啊，生辰合道起了美名。

注释：冥昭：指昼夜。瞢暗：昏暗不明的样子。极：穷究。

　　原生受命于贞节兮，鸿永路有嘉名。

译文：我的名字与天地相齐啊，光辉灿烂如同群星。

注释：冯翼：大气鼓荡流动的样子。象：本无实物存在的只可想象的形。

　　齐名字于天地兮，并光明于列星。

译文：我吸天地精华吐出浊气啊，身处浊世也决不苟合求容。

注释：时：通“是”，这样。

　　吸精粹而吐氛浊兮，横邪世而不取容。

译文：我行为忠诚刚直不阿啊，于是遭谗害被弃置不用。

注释：三合：参错相合。三，通“参”。化：化生。

　　行叩诚而不阿兮，遂见排而逢谗。

译文：君王听信假话贬斥忠良啊，不理睬我反顺从邪恶奸佞。

注释：圜：天体。九重：九层。

　　后听虚而黜实兮，不吾理而顺情。

译文：我心怀愤恨满腔怒火啊，我心遭压抑失去平衡。

注释：功：事。

　　肠愤悁而含怒兮，志迁蹇而左倾。

译文：心神恍惚啊君王不与我同心，孤独冷落啊君王不同我亲近。

注释：斡：转轴。维：绳。天极：天的顶端。加：安放。

　　心戃慌其不我与兮，躬速速其不吾亲。

译文：我辞别君王心灰意冷啊，低吟悲歌在泽畔水滨。

注释：八柱：古代传说有八座大山做支撑天空的柱子。当：在。

　　辞灵修而陨志兮，吟泽畔之江滨。

译文：先贤遭祸身危难啊，依然竭尽忠信一片诚心。

注释：九天：指天的中央和八方。际：边界。属：连接。

　　椒桂罗以颠覆兮，有竭信而归诚。

译文：众谗人嘁嘁喳喳抑人扬己啊，君王何不昭示我的真情！

注释：隅：角落。隈：弯曲的地方。

　　谗夫蔼蔼而漫著兮，曷其不舒予情？

译文：当初我们曾在庙堂约好啊，如今却听信谗言中途变心。

注释：沓：会合，指天地相合。十二：指古天文学家把天划分的十二区，每区都有星宿做标记。

　　始结言于庙堂兮，信中涂而叛之。

译文：我怀揣兰蕙和衡芷啊，却被抛弃荒野不用。

　　怀兰蕙与衡芷兮，行中野而散之。

译文：怀念故土高山声声哀叹啊，思恋祖国家乡满怀愁情。

注释：蒙汜：古代神话中太阳在晚上停住的地方。

　　声哀哀而怀高丘兮，心愁愁而思旧邦。

译文：我本想找机会自能竭尽忠心啊，怎奈道路堵塞幽暗不通。

注释：明：天亮。晦：夜晚。

　　愿承闲而自恃兮，径淫曀而道壅。

译文：面目黧黑人憔悴啊，身老力衰没精神。

注释：夜光：月亮。德，德行，一说通“得”，得以。

　　颜霉黧以沮败兮，精越裂而衰耄。

译文：阵阵冷风吹动我的裙裳啊，浓浓寒露打湿我的衣裙。

注释：顾菟：菟，即“兔”，“顾菟”是月中的兔名，闻一多认为即蟾蜍。

　　裳襜襜而含风兮，衣纳纳而掩露。

译文：奔赴湍急的长江和湘水啊，顺随波涛向下漂行。

注释：女岐：或作“女歧”，神话中的神女，没有丈夫而生了九歌孩子。合，匹配。取：得，生。

　　赴江湘之湍流兮，顺波凑而下降。

译文：我慢步徘徊在山窝啊，山风阵阵回旋凶猛。

注释：伯强：大厉疫鬼。惠气：和气。

　　徐徘徊于山阿兮，飘风来之洶洶。

译文：驾起我的车啊向玄石山奔驰，让我的马儿啊在洞庭山慢步徐行。

注释：阖：关闭。

　　驰余车兮玄石，步余马兮洞庭。

译文：黎明我从苍梧山出发啊，傍晚我投宿在石城山顶。

注释：角宿，二十八宿（xiù）之一，东方青龙的第一宿，由两颗星组成，夜里出现在东方，古代传说两颗星之间为天门。曜灵：太阳。

　　平明发兮苍梧，夕投宿兮石城。

译文：荷花车盖菱花车啊，紫贝楼台白玉厅。

注释：任：胜任。汩：治理。鸿：通“洪”，洪水。师：众人。尚：推举。

　　芙蓉盖而菱华车兮，紫贝阙而玉堂。

译文：薜荔为装饰美玉做卧席啊，五彩的上衣，洁白的裙裳。

注释：佥：皆。课：考察。行：用。

　　薜荔饰而陆离荐兮，鱼鳞衣而白蜺裳。

译文：登上逢龙山向下眺望啊，离开故都道路多么漫长。

注释：鸱龟曳衔：高亨（hēng）先生认为大概是古代神话，鲧治水的时候，有鸱龟引路，去偷息壤，鲧就听从他们。鸱，一种鸷（zhì）鸟，猫头鹰之类。曳，牵引。衔，马口铁。

　　登逢龙而下陨兮，违故都之漫漫。

译文：想起那郢都的风物习俗啊，一夜之间九转愁肠。

注释：顺欲：符合要求。帝：帝舜。刑：诛罚。

　　思南郢之旧俗兮，肠一夕而九运。

译文：波高流急茫茫一片啊，浪涛翻滚奔向东方。

注释：遏：禁闭。羽山：神话中的山名。施：通“弛”，释放。

　　扬流波之潢潢兮，体溶溶而东回。

译文：心惆怅止不住的思念啊，精神郁闷一天天倍觉神伤。

注释：伯禹：即禹，禹称帝前被封为夏伯，所以又称为伯禹。愎鲧：从鲧腹中生出来。

　　心怊怅以永思兮，意晻晻而日颓。

译文：霜露一片白茫茫啊，秋风急吹萧萧响。

注释：纂：继续。就：跟从。绪：事业。考：父亲。

　　白露纷以涂涂兮，秋风浏以萧萧。

译文：身随水流不回返啊，灵魂

　　身永流而不还兮，魂长逝而常愁。

译文：愁难当。

注释：窴：通“填”。

　　叹曰：

译文：尾声：

注释：方：分。九则：指九州岛，一说分土田为九等。坟：划分。

　　譬彼流水纷扬磕兮，波逢汹涌濆壅滂兮。

译文：就像那奔腾的江水，轰轰隆响啊。风卷大波浪翻滚，浩浩荡荡啊。

注释：应龙：有翅膀的龙，传说大禹治水时，有应龙用尾巴划地，禹就依此挖通江河，导水入海。厉：通“历”。

　　揄扬涤荡飘流陨往触崟石兮，

译文：大风鼓荡，波浪起伏，撞击巨石啊。

　　龙卬脟圈缭戾宛转阻相薄兮，

译文：打着旋涡，盘旋冲击，水流终究被阻挡啊。

注释：康回冯怒：康回即共工，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冯怒，大怒。冯，通“凭”，满。墬：古“地”字。

　　遭纷逢凶蹇离尤兮，垂文扬采遗将来兮。

译文：时逢浊世遭凶险，终获罪愆啊。留下清词丽句美篇，传于来世后人观。

注释：九州：传说禹治水后把天下分为九州。错：通“措”。洿：深，一说挖掘。

离世

译文：怀王不知道我的清白啊，怀王不了解我的忠诚。

　　灵怀其不吾知兮，灵怀其不吾闻。

译文：我要向怀王的先祖倾诉心曲啊，我要向怀王的神灵诉说冤情。

　　就灵怀之皇祖兮，愬灵怀之鬼神。

译文：怀王本不与我志同道合啊，又听信那小人的阿谀奉承。

注释：椭：狭而长。顺：与椭同义。衍：余。

　　灵怀曾不吾与兮，即听夫人之谀辞。

译文：我说的话上合天地啊，四时之神也可以作证。

注释：悬圃：古代神话中的地名，在昆仑山顶和天相通的地方。其尻安在：问的是昆仑山上的悬圃，它的麓尾在哪里。尻，尾。

　　余辞上参于天坠兮，旁引之于四时。

译文：让日月长照监察啊，让北斗来质对证明。

注释：增城：神话中的地名，在昆仑山上。九重：九层。

　　指日月使延照兮，抚招摇以质正。

译文：我的话可请师旷来考察啊，可令法官皋陶一起来听。

注释：四方之门：昆仑山四面的门。从：出入。

　　立师旷俾端辞兮，命咎繇使并听。

译文：通过卜兆我起名叫正则啊，根据卦象我的表字叫灵均。

注释：辟启：打开。

　　兆出名曰正则兮，卦发字曰灵均。

译文：我小时候已有大节美行啊，长大后更加坚定而纯正。

注释：日安不到：什么地方太阳照射不到。烛龙：神话中的神。

　　余幼既有此鸿节兮，长愈固而弥纯。

译文：从不随波逐流胡作妄行啊，我身心正直，意志坚定。

注释：羲和：传说中替太阳驾车的神。扬：扬鞭。若华：若木的花，若木传说生长在日入的地方。

　　不从俗而诐行兮，直躬指而信志。

译文：决不违反正道追求邪曲啊，委屈自己的意志苟合求容。

　　不枉绳以追曲兮，屈情素以从事。

译文：我的行为端正纯洁如玉啊，继承先王治国的正道传统。

注释：何兽能言：王逸《章句》：“言天下何所有石木之林，林中有兽能言语者乎？”

　　端余行其如玉兮，述皇舆之踵迹。

译文：众小人花言巧语蒙蔽君王啊，致使国家处于危险黑暗之中。

注释：虬（qiú）：神话中的无角龙。

　　群阿容以晦光兮，皇舆覆以幽辟。

译文：就像车行中途突然回转啊，马儿受惊狂奔驰骋。

注释：虺（huǐ）：毒蛇。倏（shū）忽：往来飘忽。

　　舆中涂以回畔兮，驷马惊而横奔。

译文：车夫不能控制啊，必然轭断辕毁车倾。

注释：不死：长生不死。长人：指防风氏。

　　执组者不能制兮，必折轭而摧辕。

译文：勒口断折惊马飞驰啊，直到傍晚无人敢停。

注释：靡蓱（蓱）：一种奇怪的萍草。蓱，通“萍”。九衢：一个靡蓱叶分九个叉。枲（xǐ）：麻的别名。

　　断镳衔以驰骛兮，暮去次而敢止。

译文：宽阔的大道空无一人啊，脱缰的野马千里奔行。

注释：一蛇吞象：《山海经·海内南经》载：“巴蛇食象，三岁而出其骨。君子服之，无心腹之疾。其为蛇青黄赤黑，一曰黑蛇青首，在犀牛西。”

　　路荡荡其无人兮，遂不禦乎千里。

译文：我横遭陷害被贬落啊，不能再获得君王的信用。

注释：黑水：水名。玄趾：地名。三危：山名。

　　身衡陷而下沉兮，不可获而复登。

译文：我不顾念自身的卑贱啊，我哀伤的是祖国不能强盛。

注释：延：长。

　　不顾身之卑贱兮，惜皇舆之不兴。

译文：我走出城门可依然忠心耿耿啊，希望君王一旦醒悟召我回朝廷。

注释：鲮（líng）鱼：神话中的怪鱼。鬿（qí）堆：神话中的怪鸟。堆，通“隹（zhuī）”，隹同“雀”。

　　出国门而端指兮，冀壹寤而锡还。

译文：仆夫为我愤愤不平啊，可怜我屡受迫害和不幸。

注释：羿：神话传说中善于射箭的英雄人物。彃（bì）：射。乌：乌鸦，指古代神话传说中太阳里面的三足乌。解羽：指太阳被射落，里面三足乌的羽翼散落下来。

　　哀仆夫之坎毒兮，屡离忧而逢患。

译文：放逐九年不召还我啊，真想与彭咸一起游水戏浪。

注释：力：精力。献：贡献。功：指治水功业。一说“之”犹“用”，“之力”与“献功”对文。降省：下来视察。

　　九年之中不吾反兮，思彭咸之水游。

译文：可羡师延投水免遭刑罚啊，我也要举身自沉汨罗江。

注释：嵞（tú）：即“涂”。涂山，地名，其所在有数说，皆有文献依据。通：通“婚”。台桑：古地名。

　　惜师延之浮渚兮，赴汨罗之长流。

译文：沿着曲折的江水宛转漂流啊，船触石岸掉头就横走。

注释：闵：忧。妃：配偶。匹合：婚配。厥身是继：继，继嗣。

　　遵江曲之逶移兮，触石碕而衡游。

译文：波声隆隆回波浪卷啊，顺水驶向浅滩的浊流。

注释：胡：为什么。维：语助词。快：快意。鼌饱：鼌（zhāo）即“朝”，一朝饱食，比喻一时的快乐。

　　波澧澧而扬浇兮，顺长濑之浊流。

译文：乘着夏水顺流而下啊，多想遇回水使我转回头。

注释：启：禹的儿子。益：启的贤臣，禹曾选定他继承帝位。后：君主。卒：通“猝”。离，通“罹”，遭受。蠥（niè）：忧患。

　　凌黄沱而下低兮，思还流而复反。

译文：船儿飞驰并肩齐进啊，我随波逐浪一天天远去。

注释：惟：通“罹”。而能拘是达：益、启的传说较多，闻一多《天问疏证》说：“案《天问》似谓禹死，益立，启谋夺益位而事觉，卒为益所拘，故曰‘启代益作后，卒然离蠥’。启卒脱拘而出，攻益而夺之天下，故曰‘何启罹忧而能拘是达’也。”达，逃脱。

　　玄舆驰而并集兮，身容与而日远。

译文：摇起船桨把大江横渡啊，渡过湘水奔向南方极远之处。

注释：射鞫（jū）：解说甚多，金开诚《楚辞选注》以为泛指武器，意思是说在启和益作战时，益的部下都向启交出武器，而对启无所伤害。

　　棹舟杭以横濿兮，济湘流而南极。

译文：我站在江岸高歌长吟啊，心中愁苦止不住声声叹息。

注释：后益：即益，因做过君主，所以叫后益。作：通“祚”，帝位。革：革除。播降：指繁荣昌盛。播，通“蕃”。降，通“隆”。

　　立江界而长吟兮，愁哀哀而累息。

译文：神情恍惚忘了归去啊，精神高高飞行在天际。

注释：棘（jí）：急。宾：朝见。商：“帝”字之讹。

　　情慌忽以忘归兮，神浮游以高历。

译文：心怀忧愁思恋故乡啊，灵魂依依不舍孤独远去。

注释：屠：裂剥。而死分竟地：竟，委，抛弃。

　　心蛩蛩而怀顾兮，魂眷眷而独逝。

译文：尾声：

注释：帝：天帝。降：派下。夷羿：东夷有穷国的君主，擅长射箭，驱逐夏太康，自立为君，后被寒浞杀死。革孽：变革夏政，祸害夏民。

　　叹曰：

译文：我思念故国啊，心中犹豫迟疑。

注释：雒（luò）嫔（pín）：洛水的美女，即宓妃。

　　余思旧邦心依违兮，

译文：暮色苍苍啊，心中一片

注释：冯：挟。珧（yáo）：蚌蛤的甲壳，用以修饰弓的两头，这里指弓。利：用。决：套在右手大拇指上用象骨做成的用以钩弦的套子。封：大。

　　日暮黄昏羌幽悲兮，

译文：。

注释：蒸：冬祭。膏：肥美的肉。后帝：天帝。若：顺悦。

　　去郢东迁余谁慕兮，

译文：离开郢都东去啊，我是思恋谁？

注释：浞（zhuó）：即寒浞，传说是羿的相，谋杀羿而自立为君。纯狐：羿的妻子。眩：迷惑。妻：指羿妻。爰：于是。王逸《章句》：“言浞娶于纯狐氏女，眩惑爱之，遂与浞谋杀羿也。”

　　谗夫党旅其以兹故兮，

译文：小人太多啊，使我落到这地步。

注释：射革：传说羿力大善射，能射穿七层皮革。交：合力。吞：消灭。揆：计谋。

　　河水淫淫情所愿兮，

译文：河水滔滔东流啊，真愿像它那样无虑无忧。

注释：阻穷西征，岩何越焉：西征：西行。越：度越。

　　顾瞻郢路终不返兮。

译文：回望郢都的道路啊，我再也不能踏上归途。

注释：化而为黄熊，巫何活焉：活，复生。王逸《章句》：“言鲧死后化为黄熊，入于羽渊，岂巫医所能复生活也？”

怨思

译文：心情郁闷忧愁怨恨啊，命运虽坎坷也决不背弃理想。

注释：秬（jù）黍：黑黍。莆（pú）：即“蒲”，水草。雚（huán）：通“萑（huán）”，芦类植物。营：耕种。全部耕种黑黍等庄稼，就在原来长满蒲苇的地方开垦耕种。

　　惟郁郁之忧毒兮，志坎壈而不违。

译文：我憔悴痛苦一夜到天明啊，从清晨到傍晚难排悲伤。

注释：由：原因。并投：一起放逐，传说与鲧一起被放逐的还有共工、驩兜、三苗。疾：罪行。修盈：指罪行极多。

　　身憔悴而考旦兮，日黄昏而长悲。

译文：可怜独居空室的孤儿啊，哀伤小鸟栖息在老树枯杨。

注释：白蜺（ní）婴茀（fú）：蜺，同“霓”。婴，缠绕。茀，曲。

　　闵空宇之孤子兮，哀枯杨之冤雏。

译文：失伴的雌鸟在高墙上悲啼啊，鸠鸟在桑树上声声鸣唱。

　　孤雌吟于高墉兮，鸣鸠栖于桑榆。

译文：黑猿离开了茂密的山林啊，孤零零被丢弃在远方。

注释：天式：自然的法则。从横：即“纵横”，指阴阳二气的消长变化。阳：阳气。

　　玄蝯失于潜林兮，独偏弃而远放。

译文：征夫在大道上奔波不息啊，家中妻子含恨相思盼望。

注释：大鸟何鸣：大鸟指王子侨尸体变成的大鸟。

　　征夫劳于周行兮，处妇愤而长望。

译文：我坚守诚信之道决不背离啊，我的感情就如束帛纯洁无伤。

注释：蓱：蓱翳（yì），雨师的名字。

　　申诚信而罔违兮，情素洁于纽帛。

译文：我的美德与日月齐辉啊，我的文采与美玉争光。

注释：撰体协胁，鹿何膺之：撰，具有。协胁，胁骨骈生。膺：承受，一说通“应”。

　　光明齐于日月兮，文采耀燿于玉石。

译文：可伤身遭压迫不能振发啊，情思受到压抑不得高扬。

注释：鳌戴山抃：鳌，大龟。抃（biàn），拍手，四肢挥动。

　　伤压次而不发兮，思沉抑而不扬。

译文：香气郁郁终于消散啊，身败名灭不显不彰。

注释：释：放弃。陵行：在陆上行走。迁：移走。

　　芳懿懿而终败兮，名靡散而不彰。

译文：离开君王奔向远方啊，忠贞获罪自取祸殃。

注释：惟浇在户，何求于嫂：浇，人名，寒浞的儿子。嫂：浇的嫂子女歧。

　　背玉门以奔骛兮，蹇离尤而干诟。

译文：就好像关龙逄被杀掉了头啊，也似王子比干遇害被开膛。

注释：何少康逐犬，而颠陨厥首：少康，夏国君相的儿子。逐犬，打猎。颠陨，坠落。

　　若龙逢之沉首兮，王子比干之逢醢。

译文：我担心祖国危在旦夕啊，反与小人结仇遭恨怨。

注释：女歧缝裳，而馆同爰止：女歧，浇嫂。止，息。

　　念社稷之几危兮，反为雠而见怨。

译文：我思虑国家纲纪遭破坏啊，自己反倒获罪招患难。

注释：何颠易厥首，而亲以逢殆：颠易厥首，指错砍了女歧的头。颠，砍掉。殆，危险。

　　思国家之离沮兮，躬获愆而结难。

译文：小人就像青蝇变白为黑啊，晋国骊姬挑拨亲情进谗言。

注释：汤谋易旅：汤，“浇”的讹字。易旅，即制甲，制造作战用的衣甲。

　　若青蝇之伪质兮，晋骊姬之反情。

译文：我怕亲近君王遭遇灾祸啊，所以我退身隐伏荒野泽畔。

注释：覆舟斟寻，何道取之：斟寻，夏的同姓诸侯国。道，方法。

　　恐登阶之逢殆兮，故退伏于末庭。

译文：佞臣贼子吵吵嚷嚷啊，朝无贤良一片混乱。

注释：桀伐蒙山：桀，夏朝的亡国君主，极残暴。蒙山，古国名。

　　孽臣之号咷兮，本朝芜而不治。

译文：我不惜触犯君王忠言直谏啊，反倒蒙受罪过被君王猜疑。

注释：妺（mò）嬉（xī）何肆，汤何殛（jí）焉：妺嬉，即末喜，夏桀的元妃，为夏桀所宠，后被抛弃，于是与商汤的谋臣伊尹结交，灭了夏桀。肆，罪。殛，流放。妺嬉既帮汤灭了夏桀，她有何罪，而被汤也流放到了南巢？

　　犯颜色而触谏兮，反蒙辜而被疑。

译文：蘼芜杜若被堆积不用啊，藁本被浸在小水沟里。

注释：父：舜的父亲瞽叟，溺爱后妻之子象，三人合伙多次谋害舜。舜闵在家，父何以鳏（guān），是说舜在成家问题上忧愁，他父亲为什么老让他独身？

　　菀蘼芜与菌若兮，渐藁本于洿渎。

译文：芬芳的白芷泡在臭水井啊，鸡骇犀被丢进草筐竹器。

注释：姚：舜的姓，这里指舜的父亲。二女何亲：尧的两个女儿娥皇、女英。亲，姻，婿家。

　　淹芳芷于腐井兮，弃鸡骇于筐簏。

译文：用棠谿利剑去割蓬蒿野草啊，用干将宝剑当厨刀砍肉剖皮。

注释：亿：或作“意”，预料。指殷的贤臣箕子看见纣王使用象牙筷子，非常害怕，料想以此为开端，必然会有一系列奢侈的事情发生，后来纣王果然建造了十层玉台。

　　执棠谿以刜蓬兮，秉干将以割肉。

译文：豹皮口袋装满泽泻恶草啊，用大杵捣碎美玉和氏璧。

注释：璜（huáng）台：玉台。成：层。极：尽，看透的意思。

　　筐泽泻以豹鞟兮，破荆和以继筑。

译文：时世浑浊美丑不清啊，世道混乱好坏不明。

　　时溷浊犹未清兮，世殽乱犹未察。

译文：我想慢慢地等待时机啊，又担心年纪已老等不及。

注释：女娲（wā）有体，孰制匠之：女娲，神话中的上古女帝，是天地万物和人的创造者。制匠，制造。

　　欲容与以俟时兮，惧年岁之既晏。

译文：想要委屈心志随流从俗啊，可总是七上八下心有忧惧。

注释：弟：指舜弟象。终然为害：指象一直想杀舜。

　　顾屈节以从流兮，心巩巩而不夷。

译文：宁愿浮身沅水漂流而去啊，进长江入湘水天涯浪迹。

注释：肆，通“（氵贳）（注：古体字，现已废弃）”，灌。体，一本作“矢”。闻一多考察《列女传·有虞二妃传》、《路史·发挥》卷二、《韩非子·内储说下》的有关记载，认为“肆犬豕”即“（氵贳）犬矢”，亦即“浴狗矢”，之处瞽瞍想灌醉舜然后杀死他，但娥皇、女英事先在舜的身上灌了狗屎，舜于是终日喝酒而不醉，使瞽瞍的阴谋不能得逞。灌了狗屎就喝不醉了，令人费解，故屈原就此发问。

　　宁浮沅而驰骋兮，下江湘以邅回。

译文：尾声：

注释：吴获迄古：吴获，获，当为“伯”。吴伯，吴太伯。迄，当为“逃”。古，古公亶父。南岳：指霍山。止：居留。

　　叹曰：

译文：车行山中声声响，我心中悲伤啊。征夫惴惴心不安，他的归宿在何方啊。

注释：去：一本作“夫”。斯：这里，是吴地。两男子：指太伯、仲雍。

　　山中槛槛余伤怀兮，征夫皇皇其孰依兮，

译文：荒原山野苦奔波，杳无人迹草木莽莽啊。乘上骏马奔驰啊，寻求贤君舒泄我的情肠。

注释：鹄：天鹅，此处指鹄羹。饰玉：装饰美玉的鼎。后帝：指商汤。飨：请人享用。

　　经营原野杳冥冥兮，乘骐骋骥舒吾情兮，

译文：死后尸骨也要埋故乡，此心此情向谁讲啊。永别了，我要远去，乘舟湘水漂流远方。远逝

　　归骸旧邦莫谁语兮，长辞远逝乘湘去兮。

译文：心中忧伤郁闷不快啊，满腹冤屈独自哀伤。

注释：帝：帝汤。降观：视察民情。伊挚：即伊尹，挚是伊尹的名。

远逝

译文：愁肠百转心乱如麻啊，止不住的泪水滚滚流淌。

注释：条：鸣条，商汤打败夏桀的地方，一说是商汤流放夏桀的地方。致罚，给予惩罚。服：“民”的讹字。说，通“悦”。

　　志隐隐而郁怫兮，愁独哀而冤结。

译文：心中愤懑慨然长叹思念不止啊，我要向上帝申诉为我作证明。

注释：简狄：传说是有戎国的美女，帝喾的次妃，生商朝的始祖契（xiè）。台：瑶台，简狄和她妹妹建疵（cī）居住的地方。喾：古代传说中的五帝之一，号高辛氏。宜：通“仪”，匹配。

　　肠纷纭以缭转兮，涕渐渐其若屑。

译文：五岳八方的神灵齐来考察啊，可向九鬿六宗众神灵讯问。

注释：玄鸟：燕子。贻：或作“诒”，赠送。喜：一本作“嘉”，指怀孕生子。

　　情慨慨而长怀兮，信上皇而质正。

译文：我指着众星列宿发誓啊，我向五方天帝倾诉我的衷情。

注释：该：即王亥，契的六世孙。季：即王亥的父亲，叫冥。臧：善。

　　合五岳与八灵兮，讯九鬿与六神。

译文：北斗可证明我中正不偏啊，太一帝为我辨别善恶奸忠。

注释：弊：通“庇”，寄居。有扈：即有易。

　　指列宿以白情兮，诉五帝以置辞。

译文：遵循天地阴阳之正道啊，坚持大地的中和之行。

　　北斗为我折中兮，太一为余听之。

译文：驾御青龙蜿蜒飞行啊，系着长长的绚丽彩虹。

注释：平胁曼肤，何以肥之：平，通“骿（pián）”，并胁。曼肤：指腹肥盛大。闻一多认为，此二句“状有易女之美”。

　　云服阴阳之正道兮，御后土之中和。

译文：彗星紧紧跟随一道光明啊，乘坐着朱雀鵕鸡向上飞行。

注释：有扈（hù）：当作“有易”。牧竖：指王亥。逢：相遇，指王亥相逢有易女。

　　佩苍龙之蚴虬兮，带隐虹之逶蛇。

译文：我遨游在清凉的高空啊，我身披长长的五彩云衣。

注释：击床先出：指王亥与有易女行淫，有易之人入而袭击其床，亥被杀，女则先自逸出。其命何从：当作“其何所从”，谓女从何而出。

　　曳彗星之皓旰兮，抚朱爵与鵔鸃。

译文：手持玉花和红色大旗啊，身佩光耀闪闪的明月珠。

注释：恒：王恒，王亥之弟。季：王亥的父亲。朴：通“服”。服牛：服役之牛。

　　游清灵之飒戾兮，服云衣之披披。

译文：高举起云旗遮天蔽日啊，竖起五色旄缨的金黄旗。

注释：营：居。禄：疑读为“麓”。班禄，地名。但：疑通作“旦”。

　　杖玉策与朱旗兮，垂明月之玄珠。

译文：我品行纯正没有瑕疵啊，我继承了先父的美好风仪。

注释：昏：黄昏。微：通“昧”。有狄：有易。

　　举霓旌之墆翳兮，建黄纁之总旄。

译文：可叹从前与君不能配合啊，只好南下横渡汨罗江。

注释：繁：通“（上敏下鸟）（mǐn）（注：古体字，现已废弃）”。（上敏下鸟）鸟：鸮（xiāo）。萃：聚集。棘：酸枣树。负子肆情：负子：即“负兹”，“负兹”即“负菑”，意指藉草而卧。肆情，指行淫佚之事。

　　躬纯粹而罔愆兮，承皇考之妙仪。

译文：乘着滚滚波涛向南行进啊，顺着长江湘水追波逐浪。

注释：眩弟并淫，危害厥兄：谓亥与弟恒并淫有易之女，致亥被杀身死，故曰“危害厥兄”。眩，“胲（hǎi）”之形误，胲即王亥。

　　惜往事之不合兮，横汨罗而下沥。

译文：奔向那浩渺的大水浪涛啊，越过急流险滩登上山岛。

注释：变化以作诈：有易女初与亥淫，而又与亥弟恒淫，故曰“变化以作诈”。后嗣而逢长：疑恒继兄居位，终娶有易女为后，其后子孙众多，血食弥久。

　　乘隆波而南渡兮，逐江湘之顺流。

译文：高耸的大山挡住我的视线啊，浓云一片眼前一片晦暗。

注释：有莘：国名。爰：乃。极：到。

　　赴阳侯之潢洋兮，下石濑而登洲。

译文：群山高峻连绵不断啊，山势峥嵘直逼面前。

注释：乞：索取。小臣：奴隶，指伊尹。吉妃：善妃。

　　陆魁堆以蔽视兮，云冥冥而闇前。

译文：大雪纷纷覆盖山林啊，乌云密布低沉翻卷。

注释：小子：小孩，指伊尹。

　　山峻高以无垠兮，遂曾闳而迫身。

译文：山高谷狭幽深险峻啊，怪石嶙嶙遮住阳光。

注释：媵（yìng）：陪嫁。

　　雪雰雰而薄木兮，云霏霏而陨集。

译文：可怜远离故乡心里怨恨啊，我离开故国日子已经很长。

注释：出：释放。重泉：地名据《史记·夏本纪》载，夏桀曾将汤囚禁在夏台，重泉当是夏台中囚禁人的地方。辠（zuì）尤：辠，古“罪”字。辠尤：罪过。

　　阜隘狭而幽险兮，石嵾嵯以翳日。

译文：走出郢都东门进入大河啊，我登上高岸把夏口眺望。

注释：不胜心：心中不能忍受。帝：指夏桀。

　　悲故乡而发忿兮，去余邦之弥久。

译文：掉转船头把湘水渡过啊，我一阵阵耳鸣精神恍惚忧伤。

注释：会朝：指甲子日的早晨。吾：指周。期：约定的日期。

　　背龙门而入河兮，登大坟而望夏首。

译文：波涛连天打着旋涡翻滚啊，大水浩茫奔流一片汪洋。

注释：苍鸟：鹰，比喻武王伐纣，将帅勇猛如鹰鸟群飞。

　　横舟航而济湘兮，耳聊啾而戃慌。

译文：道路漫长遥远没有尽头啊，周围一片纷乱没有标志。

注释：列击纣躬：列，分解。纣躬，纣的身体。叔旦：武王的弟弟周公旦。

　　波淫淫而周流兮，鸿溶溢而滔荡。

译文：依靠着日月北极来指引啊，才一下消除心头的忧思。

注释：揆：谋划。发，周武王的名。命：国运。咨嗟：叹息。

　　路曼曼其无端兮，周容容而无识。

译文：江水深远望不到头啊，一片浩渺不辨东西。

　　引日月以指极兮，少须臾而释思。

译文：顺风随波漂南荡北啊，大雾弥漫如夜似漆。

注释：反：一本作“及”，等到。伊：助词，无义。

　　水波远以冥冥兮，眇不睹其东西。

译文：太阳遥遥向西落下啊，路途迢迢忧心难舒。

注释：伐器：作战的武器，指军队。

　　顺风波以南北兮，雾宵晦以纷纷。

译文：我本想一醉解千愁啊，可愁思绵绵难消除。

注释：并驱：并驾齐驱。翼：指商纣军队的两翼。

　　日杳杳以西颓兮，路长远而窘迫。

译文：尾声：

注释：昭后：周昭王。南土：南方，指楚国。底：到。

　　欲酌醴以娱忧兮，蹇骚骚而不释。

译文：旋风盘旋尘土飞扬啊，草木随风凋落枝枯叶飞。

注释：逢：迎。雉：野鸡。

　　叹曰：

译文：遭难遇祸不可挽救啊，悲吟长叹止不住的泪水。

注释：穆王：周穆王，西周第五代国君。巧梅：善御。梅，通“枚”，马鞭。周流：周游。

　　飘风蓬龙埃坲々兮，草木摇落时槁悴兮，

译文：赋诗抒怀希望免祸啊，随水日益远去故国难回。

注释：环理：周行。理，通“履”，行。

　　遭倾遇祸不可救兮，长吟永欷涕究究兮，

译文：读完屈原的《离骚》啊，我心郁闷悲伤不畅快。

注释：妖夫：妖人。炫，炫耀。号：吆喝，叫卖。

　　舒情陈诗冀以自免兮，颓流下陨身日远兮。

译文：我大声疾呼而无人应啊，看那仆人也都憔悴伤怀。

注释：周幽：周幽王。褒姒：周幽王的王后。

惜贤

译文：我要整治奸佞匡正邪恶啊，要涤荡卑浊的世风流俗。

注释：反侧：反复无常。西伯姬昌八九十岁，仍然执鞭受命作牧。

　　览屈氏之离骚兮，心哀哀而怫郁。

译文：我要扫荡污秽以除谗佞啊，要铲除无礼的贪残之徒。

注释：齐桓：齐桓公，春秋五霸之一。九会：就此召集诸侯会盟。卒然：终于。身杀：指，齐桓公后期任用奸臣，造成内乱，最后被围困在宫中，饥渴而死。

　　声嗷嗷以寂寥兮，顾仆夫之憔悴。

译文：我怀抱美好手持蕙草啊，我身佩江离芳香浓郁。

注释：乱惑：疯狂昏迷。

　　拨谄谀而匡邪兮，切淟涊之流俗。

译文：我手持申椒和杜若啊，头戴切云冠高耸巍峨。

注释：谗谄：指搬弄是非、奉承拍马的小人。谗，捏造黑白说人坏话。谄，阿谀奉承。服，用。

　　荡渨涹之奸咎兮，夷蠢蠢之溷浊。

译文：登上高山四面眺望啊，看到园圃中香芷行行。

注释：比干：纣的叔父，殷的忠臣，因忠谏而被挖心。逆：抵触，违背。

　　怀芬香而挟蕙兮，佩江蓠之婓婓。

译文：在长满兰草的水边和蕙林游玩啊，一回眸又见一片玉石林千姿百态。

注释：雷开：纣的奸臣。

　　握申椒与杜若兮，冠浮云之峨峨。

译文：美玉鲜花闪耀着明亮的光辉啊，散发出醉人的浓香纯真美好。

注释：圣人：指纣王的贤臣梅伯、箕子。一德：相同的品德。异方：不同的方式，这里指不同的结局。

　　登长陵而四望兮，览芷圃之蠡蠡。

译文：我系结上柔嫩的桂树枝啊，再联缀上荃草香蕙和辛夷。

注释：梅伯：纣的诸侯，为人忠直，屡屡进谏，触怒纣王，被纣王杀死。醢（hǎi）：古代的一种酷刑，把人杀死后剁成肉酱。箕子详狂：箕子：纣的叔父。

　　游兰皋与蕙林兮，睨玉石之嵾嵯。

译文：如此芳香的花草不被佩戴啊，反把它抛弃在丛林堆积枯死。

注释：稷：后稷，周的始祖。元子：嫡妻生的长子。竺：通“毒”，憎恶。

　　扬精华以炫燿兮，芳郁渥而纯美。

译文：我要跟随王子乔奔走前后啊。又想学申徒狄投渊洁身自好。

注释：投之于冰上，鸟何燠之：燠（yù），温暖。

　　结桂树之旖旎兮，纫荃蕙与辛夷。

译文：又想像许由伯夷清高纯洁啊，像介子推隐身深山无所贪求。

注释：何冯弓挟矢：冯，通“秉”，持。将，资。

　　芳若兹而不御兮，捐林薄而菀死。

译文：可怜晋国申生被谗遭祸啊，可叹楚国卞和抱玉泣血。

注释：惊帝切激：即《生民》所说的“以赫厥灵，上帝不宁”。

　　驱子侨之奔走兮，申徒狄之赴渊。

译文：吴国子胥死后挖去两眼啊，王子比干横遭剖心之祸。

注释：伯昌：周文王，周文王名昌，殷时封为雍州伯，又称西伯，故曰伯昌。号：“

　　若由夷之纯美兮，介子推之隐山。

译文：我欲卑躬屈膝顺从世俗啊，可心中作痛不忍放弃美德。

　　晋申生之离殃兮，荆和氏之泣血。

译文：方与圆形状不同不能相合啊，钩绳用处不同因而曲直有别。

　　吴申胥之抉眼兮，王子比干之横废。

译文：我欲稍等片刻美好时光啊，可是日色昏昏残阳将西落。

　　欲卑身而下体兮，心隐恻而不置。

译文：时光一天天地慢慢流逝啊，年岁却匆匆地一天天度过。

　　方圜殊而不合兮，钩绳用而异态。

译文：我想苟合求容以迎合时俗啊，可是心里总是拒绝不愿行。

　　欲俟时于须臾兮，日阴曀其将暮。

译文：我欲等待时政清明风气变啊，可雾气愈来愈浓如尘蔽空。

　　时迟迟其日进兮，年忽忽而日度。

译文：想像雄鸠那样进献微末诚信啊，谗谄小人又百般阻挠蒙蔽圣听。

　　妄周容而入世兮，内距闭而不开。

译文：想默默地随风俯仰顺从流俗啊，心中又犹豫不甘堕落丧失操行。

　　俟时风之清激兮，愈氛雾其如塺。

译文：心里不快愁肠百结啊，心绪繁乱忧思深长。

　　进雄鸠之耿耿兮，谗介介而蔽之。

译文：我在山野摘取芳草薜荔啊，采集香草撚支在小洲上。

　　默顺风以偃仰兮，尚由由而进之。

译文：我北望高山叹息流涕啊，止不住的悲泣长思难忘。

　　心懭悢以冤结兮，情舛错以曼忧。

译文：怎不怀忧令人志消神伤啊，太阳渐渐昏暗沉落西方。

　　搴薜荔于山野兮，采撚支于中洲。

译文：尾声：

　　望高丘而叹涕兮，悲吸吸而长怀。

译文：江湘滔滔不断东流啊，鼓浪扬波飞流而去。

　　孰契契而委栋兮，日晻晻而下颓。

译文：辗转反侧忧愁难眠啊，怨情难消长恨难驱。

　　叹曰：

译文：生不逢时有何办法啊，心中忧愁泪落如雨。忧苦

　　江湘油油长流汩兮，挑揄扬汰荡迅疾兮。

译文：我心里一片忧苦悲伤啊，痛惜祖国又遭受祸殃。

　　忧心展转愁怫郁兮，冤结未舒长隐忿兮，

译文：离开郢都九年不能归啊，我孑然一身走向南方。

　　丁时逢殃可奈何兮，劳心悁悁涕滂沱兮。

译文：想起楚国的污浊世风啊，我心绪烦乱不能忍受。

忧苦

译文：沿着山野我呼唤清平啊，山弯弯里我慢步行走。

　　悲余心之悁悁兮，哀故邦之逢殃。

译文：我在平坦的山窝里巡行啊，四周一片空虚寂寞无声。

　　辞九年而不复兮，独茕茕而南行。

译文：我身靠着山岩悲痛流涕啊，我心中忧苦憔悴无欢情。

　　思余俗之流风兮，心纷错而不受。

译文：登上高高山顶久立长望啊，看一看故乡望一望南郢。

　　遵野莽以呼风兮，步从容于山廋。

译文：山峦绵绵一眼望不到头啊，路途遥遥归期无奈难定。

　　巡陆夷之曲衍兮，幽空虚以寂寞。

译文：耳听神鸟玄鹤引颈晨鸣啊，看见它站立在峨峨山顶。

　　倚石岩以流涕兮，忧憔悴而无乐。

译文：孤独愤闷我要排解哀思啊，游江中芳洲纵情歌唱。

　　登巑岏以长企兮，望南郢而闚之。

译文：三青鸟从南方翩翩飞来啊，看它神态想要飞向北方。

　　山修远其辽辽兮，涂漫漫其无时。

译文：我想让三青鸟为我捎信啊，它疾速飞去我难寄衷肠。

　　听玄鹤之晨鸣兮，于高冈之峨峨。

译文：我想改变志向和节操啊，可心乱如麻忠诚难忘。

　　独愤积而哀娱兮，翔江洲而安歌。

译文：表面上我自由自在地游览啊，可内心忧痛含悲满怀哀伤。

　　三鸟飞以自南兮，览其志而欲北。

译文：暂且求得片刻时光把忧思忘却啊，可忧愁烦乱又渐渐堵满心房。

　　原寄言于三鸟兮，去飘疾而不可得。

译文：我希望鼓瑟吹笙舒解忧愤啊，可心中愁思百结难遣难忘。

　　欲迁志而改操兮，心纷结其未离。

译文：悲吟《离骚》抒怀明志啊，心中忧苦难尽诉于《九章》。

　　外彷徨而游览兮，内恻隐而含哀。

译文：我止不住的抽泣声声悲啼啊，拭不干的涕泪满面交流成行。

　　聊须臾以时忘兮，心渐渐其烦错。

译文：把明珠丢进泥里令人伤心啊，把鱼眼当做宝珠严严收藏。

　　原假簧以舒忧兮，志纡郁其难释。

译文：把骡子和骏马混同一样啊，无才无德之徒杂集一堂。

　　叹《离骚》以扬意兮，犹未殫于《九章》。

译文：恶草葛藟爬满桂树枝干啊，恶鸟鸱鸮落在木兰树上。

　　长嘘吸以于悒兮，涕横集而成行。

译文：贪愚小人在朝堂高谈阔论啊，高士贤良却放逐山野蛮荒。

　　伤明珠之赴泥兮，鱼眼玑之坚藏。

译文：厌弃古乐虞舜的箫《韶》啊，却把流行的《激楚》欣赏。

　　同驽骡与乘駔兮，杂斑駮与阘茸。

译文：传国九鼎沉入江淮啊，反把土锅摆在殿堂。

　　葛藟虆于桂树兮，鸱鸮集于木兰。

译文：人心怀有淳朴的古风啊，但世风日下难保久长。

　　偓促谈于廊庙兮，律魁放乎山间。

译文：我转身登上向南的道路啊，就像征夫昼夜辛苦奔忙。

　　恶虞氏之箫《韶》兮，好遗风之《激楚》。

译文：我思念着回郢的道路啊，一步三回首难舍难忘。

　　潜周鼎于江淮兮，爨土鬵于中宇。

译文：禁不住的涕泣交流啊，老泪纵横滚滚流淌。

　　且人心之持旧兮，而不可保长。

译文：尾声：

　　邅彼南道兮，征夫宵行。

译文：登上高山远望，心中无限悲伤啊。看那草木茂盛，眼泪流水般流淌啊。

　　思念郢路兮，还顾睠睠。

译文：思念故乡回头北望，禁不住泪水浪浪啊。摧折我的意志信念，与世俗随声应响啊。

　　涕流交集兮，泣下涟涟。

译文：可自念我孤单一人，我找谁侍奉君王啊？我的仆人慌恐愁苦，像流水般的散亡啊。

　　叹曰：

译文：当年我先父志向美好啊，喜欢推举俊才和贤能。

　　登山长望中心悲兮，菀彼青青泣如颓兮，

译文：他情性纯洁身无污秽啊，行为无过失姿质美盛。

　　留思北顾涕渐渐兮，折锐摧矜凝氾滥兮，

译文：远逐奸佞和谄谀小人啊，斥退谗夫和嬖爱近臣。

　　念我茕茕魂谁求兮，仆夫慌悴散若流兮。

译文：亲近诚厚的忠正之士啊，招纳贤良和明智之人。

愍命

译文：他心胸开阔不可度量啊，性情恬逸深渊般沉静。

　　昔皇考之嘉志兮，喜登能而亮贤。

译文：邪僻的言行难以侵入啊，永葆忠诚之志不变更

　　情纯洁而罔薉兮，姿盛质而无愆。

译文：把乱政的侍妾从后宫中赶出啊，把贤女宓妃从洛水迎进宫中。

　　放佞人与谄谀兮，斥谗夫与便嬖。

译文：把谗夫佞贼从朝廷逐出啊，把吕望管仲从民间选进朝中。

　　亲忠正之悃诚兮，招贞良与明智。

译文：让山野之中没有怨恨之士啊，使江边泽畔没有隐居的贤能。

　　心溶溶其不可量兮，情澹澹其若渊。

译文：把三苗之类的奸佞通通放逐啊，让伊尹皋陶样的贤臣充满朝廷。

　　回邪辟而不能入兮，诚原藏而不可迁。

译文：如今善恶不分里外颠倒啊，反把裙裳当成上衣。

　　逐下袟于後堂兮，迎虙妃于伊雒。

译文：亲近宋万之流置于高位啊，反把周公邵公放逐废弃。

　　刜谗贼于中廇兮，选吕管于榛薄。

译文：弃千里马不用让它拉车负重啊，却乘驾驴骡让它飞奔驰骋。

　　丛林之下无怨士兮，江河之畔无隐夫。

译文：把蔡国美女贬逐赶出帷帐啊，反纳戎狄丑妇让她着彩披凤。

　　三苗之徒以放逐兮，伊皋之伦以充庐。

译文：勇士庆忌囚禁在地牢啊，却让懦夫陈不占解围出征。

　　今反表以为里兮，颠裳以为衣。

译文：摔碎伯牙名琴号钟啊，反把小筝弹奏拨弄。

　　戚宋万于两楹兮，废周邵于遐夷。

译文：把石头珍藏在金匮里啊，却把美玉抛弃在院中。

　　却骐骥以转运兮，腾驴骡以驰逐。

译文：韩信身披铠甲只当小卒啊，反让小兵为大将率兵攻城。

　　蔡女黜而出帷兮，戎妇入而綵绣服。

译文：把芳草莞芎遗弃在水泽啊，匏瓢藏在竹器让虫蛀尽。

　　庆忌囚于阱室兮，陈不占战而赴围。

译文：麒麟奔窜在水泊大泽啊，熊罴成群在御苑安然徘徊。

　　破伯牙之号钟兮，挟人筝而弹纬。

译文：把芳枝玉花摧残折尽啊，却栽植多刺的枳棘和木柴。

　　藏瑉石于金匮兮，捐赤瑾于中庭。

译文：挖掉香草荃蕙和射干啊，却把藜藿蘘荷恶草败叶栽。

　　韩信蒙于介胄兮，行夫将而攻城。

译文：可惜今世与从前多么悬殊啊，想想先前看看现今真不相同。

　　莞芎弃于泽洲兮，瓟瓥蠹于筐簏。

译文：有人沉沦世俗不能显达啊，有人清明自励不为世容。

　　麒麟奔于九皋兮，熊罴群而逸囿。

译文：可怜我生不逢时啊，独受苦难遭罪过。

　　折芳枝与琼华兮，树枳棘与薪柴。

译文：我虽忠直地表明心志啊，但与君心相违遭排斥。

　　掘荃蕙与射干兮，耘藜藿与蘘荷。

译文：我真诚爱惜芬芳香气啊，君王反说这是腐臭气息。

　　惜今世其何殊兮，远近思而不同。

译文：怀揣椒聊香气四溢啊，竟逢乱世身遭打击。

　　或沉沦其无所达兮，或清激其无所通。

译文：尾声：

　　哀余生之不当兮，独蒙毒而逢尤。

译文：圣君已经逝世，一去不回返啊。山中幽暗危险，郢都路遥远啊。

　　虽謇謇以申志兮，君乖差而屏之。

译文：谗人花言巧语，可向谁诉说啊，行人前途茫茫，又能向谁言啊。

　　诚惜芳之菲菲兮，反以兹为腐也。

译文：边走边吟边长叹，一声声悲叹不断啊。忧愁凄苦满心怀，穷愁潦倒悲无限啊。

　　怀椒聊之蔎蔎兮，乃逢纷以罹诟也。

译文：山林一片阴暗幽深啊，树木繁茂葱葱郁郁。

　　叹曰：

译文：高山起伏峥嵘险峻啊，峻岭绵绵遮天蔽日。

　　嘉皇既殁终不返兮，山中幽险郢路远兮。

译文：可怜我心中无限愁苦啊，我两眼模糊泪下如雨。

　　谗人諓諓孰可愬兮，征夫罔极谁可语兮。

译文：疾风萧萧摇动草木啊，浓云团团翻滚飘浮。

　　行吟累欷声喟喟兮，怀忧含戚何侘傺兮。

译文：可怜我一生毫无欢乐啊，忧愁困苦在野岭荒山。

思古

译文：白天我在长长山坡游荡啊，夜晚我辗转反侧独宿孤眠。

　　冥冥深林兮，树木郁郁。

译文：我披头散发一头散乱啊，我劳苦憔悴病病恹恹。

　　山参差以崭岩兮，阜杳杳以蔽日。

译文：我神魂不定匆匆南行啊，我泪水不止沾湿衣衫。

　　悲余心之悁悁兮，目眇眇而遗泣。

译文：心中忧愁凄苦向谁诉说啊，我只好噤声闭口不语不言。

　　风骚屑以摇木兮，云吸吸以湫戾。

译文：离开郢都我的故里家乡啊，渡过湘江沅水漂泊远迁。

　　悲余生之无欢兮，愁倥傯于山陆。

译文：念我的祖国横遭危难啊，宗庙无人祭祀香火断。

　　旦徘徊于长阪兮，夕彷徨而独宿。

译文：哀怜祖宗事业无人继承啊，心中惶惶恐惧自伤自怜。

　　发披披以鬤鬤兮，躬劬劳而瘏悴。

译文：暂且在山峡行走游荡啊，信步周游在大江岸畔。

　　魂俇俇而南行兮，泣霑襟而濡袂。

译文：面临江水放声长啸啊，徘徊徜徉纵日游观。

　　心婵媛而无告兮，口噤闭而不言。

译文：作《离骚》隐约谏戒君王啊，盼君王顿然醒悟更张改弦。

　　违郢都之旧闾兮，回湘、沅而远迁。

译文：召还我的车驾回郢都啊，重修先王的旧规常典。

　　念余邦之横陷兮，宗鬼神之无次。

译文：道路遥远实难回还啊，可伤我一片思君之心不断。

　　闵先嗣之中绝兮，心惶惑而自悲。

译文：君王背离三皇五帝的常法啊，断绝《洪范》的纲纪法宪。

　　聊浮游于山陿兮，步周流于江畔。

译文：抛弃圆规矩尺而违背法度啊，丢开衡称而任意称重量短。

　　临深水而长啸兮，且倘佯而氾观。

译文：执持法纪的人被弃置不用啊，阿谀谗谄小人陪侍在君前。

　　兴离骚之微文兮，冀灵修之壹悟。

译文：甘棠枯死在野草丛中啊，蒺藜荆棘却种满庭院。

　　还余车于南郢兮，复往轨于初古。

译文：美女西施被贬出宫中啊，丑妇仳倠反侍立堂前。

　　道修远其难迁兮，伤余心之不能已。

译文：乌获得宠与君王同车共乘啊，燕公养马操劳在马厩圈栏。

　　背三五之典刑兮，绝洪范之辟纪。

译文：蒯瞆忤逆不义反进宗庙啊，皋陶贤明却弃逐荒野山间。

　　播规矩以背度兮，错权衡而任意。

译文：见是非如此颠倒使我长叹啊，想进身献忠心又迟疑难决断。

　　操绳墨而放弃兮，倾容幸而侍侧。

译文：还是乘浮白水远走高飞吧，趁此退身永别这龌龊世间。

　　甘棠枯于丰草兮，藜棘树于中庭。

译文：尾声：

　　西施斥于北宫兮，仳倠倚于弥楹。

译文：徜徉在垆山坡池水深深啊，徘徊在汉水边涕泪涟涟。

　　乌获戚而骖乘兮，燕公操于马圉。

译文：子期伯牙已死谁把琴音弹奏啊，纤阿不把车驾，怎能把技艺献？

　　蒯聩登于清府兮，咎繇弃而在野。

译文：倍增哀伤凄然长叹，心肠痛断啊，回望高山悲痛泣下，泪洒江天。

　　盖见兹以永叹兮，欲登阶而狐疑。

译文：可悲我忠直的本性不可改变啊，虽然屡遭打击也坚守不移。

　　乘白水而高骛兮，因徙弛而长词。

译文：我披服众芳艳丽鲜明与众不同啊，我志愿高远巍然充塞天地。

　　叹曰：

译文：愿像仙人王乔乘云驾雾啊，驾起红云飞行遨游在太空。

　　倘佯垆阪沼水深兮，容与汉渚涕淫淫兮，

译文：愿与天地同寿长命无期啊，与日月同辉齐放光明。

　　锺牙已死谁为声兮？纤阿不御焉舒情兮，

译文：登上昆仑山北向天门啊，众仙人齐来拜见接迎。

　　曾哀悽欷心离离兮，还顾高丘泣如洒兮。

译文：在北极挑选忠正的鬼神啊，与我从玄阙山同登天庭。

远游

译文：掉转我的车驾向西行啊，高举虹旗直驱玉门山顶。

　　悲余性之不可改兮，屡惩艾而不迻。

译文：驾起六龙奔驰在三危仙山啊，召西方众神灵齐会九曲水滨。

　　服觉皓以殊俗兮，貌揭揭以巍巍。

译文：让我的车驾绕过西山啊，横度飞泉谷向南奔行。

　　譬若王侨之乘云兮，载赤霄而凌太清。

译文：穿越都广山野一直向南啊，经过海神祝融的驻地朱冥。

　　欲与天地参寿兮，与日月而比荣。

译文：回转车驾绕过大火山啊，我在咸池两次驻马暂停。

　　登昆仑而北首兮，悉灵圉而来谒。

译文：穿过鸿蒙之气向东去啊，到东海扶桑树上拴六龙。

　　选鬼神于太阴兮，登阊阖于玄阙。

译文：我遍行天下周游四海啊，我上天下地奔走飞行。

　　回朕车俾西引兮，褰虹旗于玉门。

译文：召九天神灵聚会天中啊，高树彩旗指挥四方神灵。

　　驰六龙于三危兮，朝西灵于九滨。

译文：乘驾鸾风向上飞行啊，紧紧跟随玄鹤和鹪明。

　　结余轸于西山兮，横飞谷以南征。

译文：孔鸟飞舞来往迎送啊，群鹤飞集在北极之星。

　　绝都广以直指兮，历祝融于硃冥。

译文：排开帝宫和天苑啊，登上悬圃目炫销魂。

　　枉玉衡于炎火兮，委两馆于咸唐。

译文：系结玉枝增加佩饰啊，太阳隐没再升起长庚。

　　贯澒濛以东朅兮，维六龙于扶桑。

译文：乘惊雷追逐奔逸的闪电啊，把害人的百鬼锁在北极星。

　　周流览于四海兮，志升降以高驰。

译文：驱赶风伯让他前面开路啊，再把玄帝暂囚禁在虞渊中。

　　徵九神于回极兮，建虹采以招指。

译文：迎着高风在高空徘徊啊，我要把北方周游遍行。

　　驾鸾凤以上游兮，从玄鹤与鹪明。

译文：我向颛顼帝陈述衷情啊，再到空桑山考问玄冥。

　　孔鸟飞而送迎兮，腾群鹤于瑶光。

译文：转过车头再驰向崇山啊，再至苍梧山向舜帝奏明。

　　排帝宫与罗囿兮，升县圃以眩灭。

译文：驾起杨木轻舟来至会稽啊，向伍子胥问道在五湖之中。

　　结琼枝以杂佩兮，立长庚以继日。

译文：看见楚国窳败的政治和恶俗啊，我自沉沅湘坚守峻洁的操行。

　　凌惊雷以轶骇电兮，缀鬼谷于北辰。

译文：望故乡一片昏暗不明啊，世道混乱污浊方兴未尽。

　　鞭风伯使先驱兮，囚灵玄于虞渊。

译文：怀抱兰草白茝一派芳香啊，反遭奸人嫉妒被摧残凋零。

　　遡高风以低佪兮，览周流于朔方。

译文：君王张设绛帷多么鲜明美好啊，然政风衰颓正好自蔽圣聪。

　　就颛顼而敶辞兮，考玄冥于空桑。

译文：明亮亮的太阳西山隐没啊，余光闪耀还想高照当空。

　　旋车逝于崇山兮，奏虞舜于苍梧。

译文：暂且趁此时光游戏片刻啊，可愁思如故难得欢情。

　　济杨舟于会稽兮，就申胥于五湖。

译文：尾声：

　　见南郢之流风兮，殒余躬于沅湘。

译文：就像那水中蛟龙，腾云驾雾飞升啊，在浓云里浮游，

　　望旧邦之黯黮兮，时溷浊其犹未央。

译文：纷然如雾一片蒙蒙啊。

　　怀兰茝之芬芳兮，妒被离而折之。

译文：蜿蜒纵横如水流，雷鸣电闪，飞向高空啊。

　　张绛帷以襜襜兮，风邑邑而蔽之。

译文：飞上天空，弃去污浊乘清风，进入帝宫啊。

　　日暾暾其西舍兮，阳焱焱而复顾。

译文：摆龙尾振双翅，乘风驾雨，遨游太空啊。

　　聊假日以须臾兮，何骚骚而自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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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叹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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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譬彼蛟龙乘云浮兮，

译文：

　　汎淫澒溶纷若雾兮。

　　潺湲轇轕雷动电发馺高举兮。

　　升虚凌冥沛浊浮清入帝宫兮，

　　摇翘奋羽驰风骋雨游无穷兮。